阿曼是我們大學共同的朋友, 那是, 一直到她跟H在一起之前, 都是我們的好朋友.
H在我們朋友之中風評一直很不佳.
其實H長得算是不錯, 整天吊郎當的, 有著標準壞男人應有氣質. 但可能也是因為這樣, 他的眼睛裡總是發出讓人不太高興/舒服的訊號,
言談中也太早流露出與他年紀極不相襯的, 過多的老練粉味, 三吋不爛的油嘴滑舌, 就差沒能把死人從棺材裡面哄出來.
阿曼跟H在一起之
後, 改變了很多. 我跟她算是比較淡淡的交往, 只會偶爾出去玩聊一下天說一下近況的朋友, 但是她為H為到什麼地步, 因為大家傳得非常凶,
所以我也是知道低. H很喜歡熱鬧, 常常會帶著一幫朋友去阿曼的家免費吃喝兼打牌. 人家說三個女人一個墟. 其實男生也沒好多少.
幾個男生打牌玩樂, 製造出來的噪音傷害力跟女生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吵得阿曼的室友兼好友常常為了這個跟她抗議.
但為了讓H跟他的一般酒肉朋友能盡興玩耍, 阿曼選擇不去理會室友的反應, 最後還不惜跟室友鬧翻了.
阿曼就此過著不回家的生活, 跟她同房的朋友一年沒看過她回寢室幾次, 回來也只是為了打包一些衣服褲子生活用品帶去男朋友家用, 房間的一半就這麼空著. 反正房租阿曼照樣匯, 她的室友也自然不會講話 (付一半房租住單人房, 怎麼樣算都佔便宜咩) 偶爾我們還是會從共同朋友那裡聽到她的消息, 都說她跟男朋友很甜蜜, 我們自然也就識相, 不會再太找她出去玩樂.
只有我偶爾因為要借用她的印表機, 會多少跟她連絡, 順便聊天.
聊也都聊課業上的東西, 雖然我並不主動問別人的私人生活, 阿曼還是多少會跟我說很多她跟H之間的事.
(我不是太喜歡明目張膽跟當事人打聽八卦的人, 總感覺這樣很白目. 暗地裡聽倒又是另外一回事, 現實生活裡上演的連續劇有時候還滿精采).
阿曼告訴我, 為了能長期陪伴在H的身邊, 放棄申請醫學院, 決定畢業後往護理科發展.
"為了男生放棄前途, 真的值得嗎?" 我曾問, 心裡有點為她擔心.
啊只要你真的很愛恨愛他, 你就不會管值不值得, 只有願意不願意, 而我願意. 阿曼如是說, 臉上散發的神采光芒萬丈, 戀愛中的女人果然最美麗.
有一天我又去找阿曼用她的印表機, 跟她寒喧了一陣之後, 她跟我說她跟H分手了.
我很意外. 之前跟阿曼說話的時候她總是說H多麼好, 說他們一畢業就要訂婚, 說他們連一起要搬進去的愛巢都找好了. 我還記得她開心的數算著要一起養幾隻狗, 訂婚要穿什麼, 要請誰作伴娘等等.
比
起我的困惑, 阿曼卻相對的平靜. 她告訴我, 其實交往幾個月以後, H就開始對她採取不聞不問的態度, 不主動打電話給她, 不主動約她,
還會說謊騙她說週末要做功課, 卻其實是跟大他16歲的女上司單獨去露營, 聽聞那個女上司很喜歡H, 常為了H跟阿曼爭風吃醋,
還曾經對她說了一些很難聽的話 (what the ffff... 這是在演哪一齣...), 但H卻對此冷處理, 不但不站在阿曼這邊,
還經常跟女上司出雙如對.
因為她很喜歡很喜歡H, 阿曼一直忍著, 但是她對H的關心, 卻往往變成熱臉去貼H的冷屁股. 阿曼說她很累了, 也不想對這段感情繼續做沒有回報的付出, 所以才提出分手.
但
是分手之後H的態度, 卻讓阿曼不能適懷. H大肆的在朋友圈內抹黑阿曼, 說她在她們的感情中一直是一個大騙子, 人前人後兩個樣,
表面彬彬有禮, 私底下卻極不尊重他的朋友跟家人, 目無尊長, 還說阿曼到處在朋友圈裡搞是非, 弄到他裡外不是人云云. H甚至在朋友慫恿下,
發了一封極其羞辱的郵件給阿曼, 在信裡辱罵她是一個"假猩猩的婊子", "沒有家教", 說以後"再不想跟(阿曼)有任何瓜葛."
"我
真的不知道為什麼他會變成這樣," 阿曼緊緊的把面紙揑在手裡, 滿臉淚水, "分手之前他雖然不算是滿分的男朋友,
但是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都還是很有紳士風度, 對我很好的. 可是現在他也不要我了, 為了他我跟我爸媽也不說話了, 跟朋友也沒來往了,
醫學院也唸不成了, 我現在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你知道嗎?" 哭了一陣, 她突然停下來, 跟我說, "我最近無時無刻不想著為什麼他要這樣對我, 我越想就越哭, 日哭夜哭. 現在我發現我的眼睛好像越來越看不清楚了."
除
了叫他去看醫生, 我也說不出其他的話. 我們無言的相對著, 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 阿曼開了燈, 室內昏黃的光線灑落下來,
把原本簇新光潔的家俱染得泛黃, 牆上原本滿滿貼著的雙人合照已被撕下來, 空留著幾縷殘餘的透明膠帶, 牆面安靜得慘白, 透著八分悽楚,
九分落寞.
一子錯, 真的滿盤皆落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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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這我又不知道怎樣結尾 (我打文的老毛病哀, 長篇大論一堆廢話以後回頭看, 咦, 重點呢? 只好又把前面打的東西重新整理一次).
我
想我大概是有點為阿曼不值. 畢竟人家談戀愛她談戀愛, 她卻比人辛苦心痛幾百倍, 什麼都放棄, 最後還四大皆空什麼都沒了,
每次想到這我就不得不承認, 會帶眼識人真的太重要, 不然活生生的被一個這樣的男人浪費幾年光陰, 到頭來還被砲轟到體無完膚, 真是衰到爆,
衰到拖褲子.
不過我想我也很佩服她的勇氣, 能夠毅然決然排除萬難跟大家都不認同的男生在一起的勇氣誠然可貴,
但在發現男生原來是爛咖後站起來承認錯誤承擔後果所需要的勇氣也很可觀 (雖然過程有點慘不忍睹). 我只不過是一個曖昧未果, 還沒怎樣被人家傷害,
就已經十年怕草繩做縮頭烏龜做到現在, 益發覺得阿曼是個很勇敢的女生.
至於阿曼, 她現在過得很充實, 幸好她大學畢業就知道自己所託非人回頭是岸, 仗著幾分年輕的本錢, 現在正努力的朝護理研究所的目標前進.
不過經過這次, 我想, 她再也不會那麼斬釘截鐵的說, 要為愛誰不顧一切了, 畢竟這樣的壞經驗, 只要一次就夠了, 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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