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單法蘭西 (上)－Misty the MAD Scientist

不要看這些斑馬一副馴良可愛的樣子, 要發起飆來還真讓人頂不順呢, 惹毛牠們就有你好受的. 圖為阿琪(右)與法蘭西(左).

圖片來源: L. A. ZOO AND BOTANICAL GARDENS 研究組員 WENDY H.

法蘭西是一隻七歲的雌斑馬, 以斑馬來說, 七歲其實還不算老, 算是正值中壯年期的黃金時期.

但是我們最初看到法蘭西的時候 , 牠身上佈滿大大小小的傷痕, 骨瘦如柴, 眼睛跟肢體語言所露出的嚴重疲態, 使得牠看起來像一匹遲暮的老馬. 我們很懷疑的檢視了好幾次資料, 才能夠確定眼前這隻不成形的動物, 的確是法蘭西.

斑馬欄裡面除了法蘭西 , 還有其他兩匹雌班馬, 分別是露雅跟阿琪. 去年年初動物園又從別的地方調來了一匹叫做阿傑的雄班馬. 根據園方往年的資料, 法蘭西曾經是斑馬欄裡面, 最強壯且脾氣也最火爆的, 露雅, 阿琪, 跟阿傑全都吃過牠的虧. 曾經有一次, 露雅跟法蘭西因為爭飼料而起了衝突, 有了點肢體上的碰撞, 法蘭西當時毫不客氣的揚起後蹄, 兜頭蓋臉的就往露雅的臉上踢. 之後露雅的臉腫了足足一個禮拜.

但是在短短的過去兩個月內, 法蘭西的狀態卻好像股市一樣, 跌跌不休. 獸醫檢查過, 沒有什麼特別的身體疾病, 但是管理斑馬的麥可卻注意到, 法蘭西開始被攔裡的其他斑馬們排擠, 甚至有被踢傷咬傷的情事. 法蘭西卻變得畏首畏尾, 不但不跟牠們正面交鋒, 還一反常態的採取忍氣吞聲的態度. 她開始神經質, 一看到別的班馬朝牠靠近就撒腿狂逃, 不管聽到什麼聲音都驚得一跳, 惶惶不可終日, 進食量也隨之減少, 很快就瘦成了只剩副骨架.

園方見狀大急 . 要知道格利威斑馬(Grevy’s Zebra)是世界上最難馴, 也是最寶貴的斑馬之一. 想要成功在動物園裡面豢養這些班馬, 所需要的心力可不只一點點. 在封閉這些斑馬的柵欄邊, 都裝有防止牠們靠近的高壓電纜, 就是怕牠們會哪一天獸性大發, 撞開柵欄做出傷害遊客的事情. 饒是如此小心翼翼, 我們還是常常聽到, 在別的動物園, 哪些生性桀驁不馴的斑馬, 因為不甘被當成動物園的點綴, 硬是忍著痛, 一次又一次的去肉博高壓電纜, 最後慘死在柵欄邊的事情.

不自由毋寧死, 所以加倍罕見, 益發珍貴.

身體既然沒有狀況 , 法蘭西也還不算是老, 到底是什麼讓牠突然從勇猛的花木蘭變成柔弱的白雪公主的呢? 我們都很納悶, 不知道到底這些斑馬到底搞什麼鬼, 總不可能是斑馬世界裡也有下蠱或打小人的習俗吧.

被分派到斑馬展覽觀察了一兩個禮拜後, 我們發現, 年紀最大的阿琪對其他斑馬採取非常懷柔的態度, 不但不會主動挑釁, 還常常對其他”人”友善示好, 嗅聞對方的身體跟兩頰, 非常稱職的扮演了斑馬群裡德高望重與世無爭的長輩角色. 而欺零法蘭西的, 其實只有露雅跟阿傑. 牠們總是會無情白事 (無端端) 的對法蘭西開戰, 趁法蘭西不注意的時候, 痛踹/咬/撞法蘭西. 有好幾次我在觀察時都看到法蘭西被狠狠得咬住不放, 發出近乎求饒的悲鳴.